每年的大年三十,年就这么正儿八经的过着,从腊月二十三以来要一直过了十五、六,才算过完年这个节呢。其实不就是个年么?!虽然,这年在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含义。怎样过,过什么只不过是个形式和物质而已。关键的还是心情和境界。心情好就会一切好,境界高自然过的质量高。然而,在我看来,只有那些传统类风俗的讲究,才会透出真正的年滋味。
回想起来,小时候的过年,那才应该是真正的过年。
也就是七十年代吧,家里的日子过的比较艰难,平时难得吃点好吃的,什么白面呀肉呀,非得到了过年才能够吃得上。一进腊月,母亲会把秋天里攒(农业社按人头分)下的十几斤小麦拿出来,掏洗晾晒干净,再磨成面。二十三祭过灶,便开始蒸出许多二面馍馍(就是白面包着的玉茭面)。当然,她老人家不会忘了捎带着给我蒸几个既能吃又能耍的小耍货:或者是鱼,或者是羊,或者是猪、兔子什么的。一年到头到处奔波的父亲也会带回几斤大肉,在节前就炖好,以备过节时用。还有过年放的鞭炮、对联等等东西。这个时候,不时闻着馒头和肉香气的我,听着村里偶尔放的一两声鞭炮声,便会自然的兴奋起来,年真的是就要到了么,有好吃的、有好玩、有好看的、有新衣服穿、有亲戚看、有客人来、有......。谁又能不兴奋起来?!
大年三十早上,一起床,不用谁交代,我便和哥哥拿着斧头,一起上山砍松柏枝。回来后一起精心架设新年用的真火。先是用几根木条支起架子,再把松柏枝搭上,最后用软货的毛草做芯,这样就架好了.至于清扫卫生、贴对联、准备年夜饭什么的,是各有分工,人人都得动手.
年夜饭是在祥和欢快的气氛中进行的,以父亲为主,会在此点落着每个人一年来的成绩和不足,母亲则会不时的补充几句。每个人无论是因为自己的成绩带来的羞涩,还是缺点不足带来的难堪,大家都会默默的用心领受。一挨父亲的发言告一段落,大家便会争先恐后的发表自己的观点,想说什么就说什么.天南海北,畅所欲言。就这样说着,吃着,吃着,说着。一家人其乐融融,不甚亲情。
大约是子时刚过,在一阵阵的鞭炮声中我被父亲叫了起来,随着家里所有的男人,全部行动起来,开始祭祀活动。搬供桌,摆供品,除了正经供桌上的老爷外,什么水道处、门后、院中央、火炉台、灯火处、茅房里等等。好象是无处没有所谓的老爷的,这些地方都得摆放供品。都摆好后,点燃真火,开始祭祀,燃放鞭炮。这时候就会有村里的小孩子敲门,为的是争枪燃放鞭炮所剩下来的没有响的那些,为过年这几天中自己不时的燃放取乐。当然了,六到十二周岁的这群队伍里是绝对少不了我的。随着村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,我们会东跑西颠的。一直到天大亮这种争枪鞭炮的活动才算暂告一段。
初一的白天,人们都会着着新衣服出门拜年,大人们会去本家里的长辈处、要好朋友处拜年,路上一见都会笑呵呵的拱手道过年好什么的。小孩子们则会几个一聚,便燃放鞭炮,便神气的说着自己的今年的压岁钱多少等等。
正月里, 接下来的走亲戚,是最重要的活动,大人们会因亲人相会而喜气洋洋,小孩子则会因为有好吃的、有压岁钱而不辞劳苦随行。至于正月十五的荡秋千、跑旱船、舞龙灯、走高跷等活动是数不甚数。热闹极了。一直等到出了正月,这个年才算过完。